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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9歲的武漢武泰閘蔬菜大市場攤主黃玲瓏，在抖音記錄真實(shí)賣菜生活，收獲了26萬粉絲。昨日，在銷售高峰過去后，她打開視頻直播，與粉絲互動。 楚天都市報(bào)極目新聞記者鄒斌攝
黃玲瓏正在為顧客稱菜 □楚天都市報(bào)極目新聞記者 李慶 周治濤 實(shí)習(xí)生 張星雨 攝影：楚天都市報(bào)極目新聞記者 鄒斌 昨日凌晨，這座城市還處在一片寂靜之中，29歲的黃玲瓏悄然起床，簡單洗漱后，從出租屋來到武泰閘蔬菜大市場，開始了忙碌的一天。 此時，市場墻上的鐘表，時鐘指向兩點(diǎn)。 頭發(fā)盤到頭頂，短袖配上短褲，黃玲瓏看起來非常精干老練。市場內(nèi)的二號通道盡頭，就是黃玲瓏的攤位，她在這里賣菜已有4年了。 “丫頭來了呀”“今天丫頭好精神”……從菜市場大門走到攤位上，這段路程不足50米。一路上，不少菜販和顧客和她打招呼，其中不少人都是她的“鐵粉”。 手腳麻利 打包蔬菜送客戶 二號通道的盡頭，靠近市場主通道，途經(jīng)黃玲瓏攤位的顧客和菜販很多。 黃玲瓏大步走向攤位，四周堆成小山的塑料筐、泡沫盒，裝滿了蔬菜。 她麻利地把蔬菜搬出來，花菜、黃瓜、瓠子、苦瓜、絲瓜……很快，案板上就擺滿了。黃玲瓏拿起一只塑料袋，鋪在電子秤的平臺上，再對照清單上的數(shù)據(jù)，將每一樣蔬菜裝進(jìn)袋子里稱重。她熟練地拿起馬克筆，在袋子上寫下顧客的姓名。 頭一天，有9位顧客通過微信給她發(fā)來菜單，總重量有400多斤。 每打包好一袋蔬菜，她就用拇指的指甲在菜單上用力劃一下，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，這印痕有時還略帶青色或紫色，那是她指甲里留下的蔬菜菜屑。 剛忙一會兒，她就大汗淋漓，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掉，滴在案板上、袋子上、本子上……她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，繼續(xù)分揀、打包、稱重、標(biāo)記、清算、轉(zhuǎn)移，整個過程步步相連，沒有一點(diǎn)空隙。 很快，地面上就堆滿了打包好的蔬菜包。這些蔬菜包，要全部運(yùn)到市場外的馬路上，再裝上路邊的面包車，送到顧客手中。 她左右手分別提著一袋蔬菜，一腳踢開擋路的廢棄袋子，大步向前，麻利地放到攤位前的電動車上，請人送到面包車上。這時，她突然回頭注意到記者，自我解嘲，“干起活來，我是個女漢子。” 不少鐵粉 慕名前來買菜 除了提前預(yù)定的顧客，清晨，還有不少客戶現(xiàn)場來菜市場批發(fā)蔬菜，黃玲瓏一忙就是5個多小時。早上7點(diǎn)左右，陸續(xù)有附近的居民來買菜。 “絲瓜4塊2，你是‘鐵粉’，給你4塊錢。”在攤位前，遇到熟悉的客戶，黃玲瓏會熱情地招呼幾句。 在武昌火車站附近經(jīng)營一家早餐店的湯先生，是黃玲瓏的“鐵粉”，經(jīng)常在抖音上看她直播和拍攝的短視頻。 湯先生熟練地從菜筐子里面拾掇起一捆絲瓜，遞給黃玲瓏，放在電子秤上，“17塊7毛，”還沒等黃玲瓏開口，湯先生已經(jīng)掃碼支付了18元錢。 “有兩天沒看你直播了嘿，是不是要掉粉咯。”湯先生笑著閑聊了兩句，在人來人往的菜攤前面，忙碌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。 在菜攤前，黃玲瓏熟練地搬運(yùn)著菜筐，抬頭看見遠(yuǎn)處一個迎面走來的人，笑著告訴記者，“你看，又來了一個粉絲。”買了菜，付了錢，慕名而來的粉絲，直夸“老板真人更漂亮啊”，得到粉絲的夸贊，黃玲瓏開心地送別人一根黃瓜。 黃玲瓏說，閑下來的時候，她喜歡玩抖音，粉絲們平時在抖音視頻上留言，偶爾調(diào)侃她幾句，清早來打貨的時候，會在攤位前咵咵天。 說話間，客戶小孫正在攤位前挑胡蘿卜，黃玲瓏一看也是熟人，就笑著說：“搞快點(diǎn)，后面粉絲排著隊(duì)呢。”小孫也不生氣，笑著說，“挑菜就像挑老婆，我要慢慢挑呢。”這時候，黃玲瓏臉上露出一絲羞澀，也不接話了，忙把對方挑好的胡蘿卜撿到電子秤上來。 上午9點(diǎn)，過了買菜的早高峰，幫她騎車送菜的堂哥也回到了攤位前，接替黃玲瓏。黃玲瓏從柜臺下端出一鍋稀飯，開始一邊吃早餐，一邊打開手機(jī)看看自己的抖音。 吃早餐的間隙，黃玲瓏瞄了一眼抖音里粉絲的留言，來不及回復(fù)，她打開攝像頭拍了一小段視頻，把自己吃飯的視頻發(fā)布出去，很快就有幾百個粉絲點(diǎn)贊。 直播賣菜 獲26萬粉絲圍觀 黃玲瓏的抖音賬號名叫“蔬菜小丫頭”，一年多來已有26萬粉絲。 “29歲的我，在武漢武泰閘靠賣菜維持生活，今天工作19小時，掙了500塊錢。”這是一條8.1萬人次點(diǎn)贊的短視頻。 黃玲瓏的大多數(shù)視頻，都是分享日常開心的賣菜生活。每天幾千斤菜，搬上搬下，經(jīng)常累得手軟腳酸，衣服濕透，但她臉上總是洋溢著笑容，因?yàn)橐惶煜聛碛仲嵙藥装僭X。 有時候，黃玲瓏也會在抖音上分享自己難堪的生活。比如犯困的時候，只能趴在菜筐子上打個盹，搬菜筐子劃傷手流血，讓粉絲心疼不已。再如進(jìn)貨的時候，貨車被逆行的電動車撞壞車燈，修了千把塊，粉絲紛紛留言安慰“人沒事就好”，還提醒她“搞慢一點(diǎn)”。 更多的時候，黃玲瓏是在抖音里給自己加油打氣。比如，拍一段視頻，指甲里滿是泥土，手掌是菜籃子勒出的血印，但她暢想著生活會越來越好。遇到年紀(jì)大的市民，或者殘疾人，黃玲瓏還會主動送一些菜給對方。這讓粉絲們覺得，她是個內(nèi)心善良的女孩。 每天晚飯過后，是她在工作中最清閑的時候，黃玲瓏打開抖音開始視頻直播，“別人找老公跟報(bào)警一樣，分分鐘到達(dá)，我找老公就跟破案一樣，一點(diǎn)線索都沒有。”自我調(diào)侃的段子，引來粉絲們的圍觀，不少粉絲了解到她沒有男朋友，紛紛“毛遂自薦”，黃玲瓏也沒有放在心上，因?yàn)閺臎]有粉絲真的會來菜市場找她表白。 扛起重?fù)?dān) 為家人遮風(fēng)擋雨 在這個只有幾平方米的攤位前，面對堆成一座座小山似的蔬菜，讓身高不足1.6米的她更顯嬌小。 打包、分裝、送貨，頭上的老舊電風(fēng)扇吱吱作響，她汗如雨下，干練地做著重復(fù)的事情。不時有人走過，與她熱情打招呼，在這里，她是當(dāng)仁不讓的“網(wǎng)紅”。 長期在這里賣菜，她練就了一身好手藝：客戶需要幾斤蔬菜，她在電子秤上鋪好袋子后，幾乎只要一次就能準(zhǔn)確拿捏重量。對于這樣的“業(yè)務(wù)水平”，她顯得很自信。 29歲的黃玲瓏很愛笑，她性格活潑開朗，長相甜美。在市場內(nèi)很多同行的眼中，這個女孩承受了與年齡不相符的擔(dān)當(dāng)。 黃玲瓏是湖北陽新人，出身農(nóng)村的她，因家庭條件較差，小學(xué)沒畢業(yè)，后來跟著親友到廣東打工。“在一家服裝廠踩縫紉機(jī)做布料，第一個月的工資是150元，我自己留20元零用，把130元寄回家給父母。” 她說，在老家，父母守著一口魚塘和幾畝農(nóng)田，老人年紀(jì)大了，父親和哥哥都是殘疾人。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(dāng)家，她也不想離家太遠(yuǎn)，幾年前，她帶著打工的積蓄，來到武漢，后來輾轉(zhuǎn)來到這里賣菜謀生。 她說，自己有個樸素的心愿，就是能在這個城市安身立命，“賺點(diǎn)錢把老家的破舊房子修好，讓父母安享晚年，早點(diǎn)過上好日子，”為了這個心愿，她一直在省吃儉用，奮力打拼。 網(wǎng)紅與菜販
直播前梳妝打扮
凌晨三點(diǎn)忙碌發(fā)貨
抖音賬號截屏
賣菜間隙吃早餐
上午回家稍事休息 我們選擇生活，生活也選擇我們。 選擇當(dāng)一名菜販，對黃玲瓏而言，選擇的是辛勞與汗水，也是踏實(shí)與勤懇。 在武泰閘蔬菜市場，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，高高壘砌的絲瓜、黃瓜等蔬菜堆里，探出黃玲瓏的身影，干練且清新，路過的人都忍不住放慢腳步。 菜市場有個網(wǎng)紅，這是很多菜販都知道的事。 她在抖音里，分享生活點(diǎn)滴。她為一天有幾百元的收入歡喜，為搬運(yùn)菜筐時磨破手指憂傷。她想找一個男朋友，要求并不高；她跳舞的姿態(tài)有些呆板，但絲毫不影響她開朗的氣質(zhì)。 放下手機(jī)，她也是一個普通的菜販。 在熙熙攘攘的菜市場，為了幾毛錢討價還價，為了推銷練就了大嗓門。今天的絲瓜漲了兩毛，今天的花菜跌了兩毛，她在腦海里不斷翻新各種數(shù)字，打包、分揀、送貨……像個漢子一樣，她雙手扛起幾十斤的菜筐放在肩上，大步向前。 29歲的年紀(jì)，在菜市場沒有太多同齡朋友，也沒有太多的社交，但打開抖音時，粉絲們一句鼓勵，一句安慰，一句贊美，足以讓汗流浹背的黃玲瓏，感受到片刻的幸福。 告別匆忙的一天，夜深人靜，在這個偌大城市的一角，她計(jì)算這一天的收入。 幾百塊錢不算多，但這是她用汗水換來的收獲，也讓她離自己扎根這座城市的夢想，又近了一步。 文/楚天都市報(bào)極目新聞記者 李慶 周治濤 圖/楚天都市報(bào)極目新聞記者 鄒斌 實(shí)習(xí)生 莫昊天 |
